八百万亿津巴布韦币

禁止抽煙 吐痰 或亂扔果皮紙屑

我捏着那个地址,一路问路问到了一个小巷子,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见一家酒吧,夜色中的招牌发着暗红色的光,BAR的字母B已经有些不发光了,远远看过去像什么软件名。我走近看到了布满了油污的玻璃门里有着模糊的景象,隐隐约约可以辨认卡珊卓的影子,她好像在跟酒保讲话。

我推开酒吧的门进去,走到卡珊卓边上。“晚上好。”我说。

我坐在那里,胳膊肘撑在吧台上,我旁边摆着用来做双份酒的小杯子,冰凉的大理石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她的眼睛在橙黄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蜜色的眼睛里有一股暗流。她给我点了一杯酒,我捏着酒杯盯着那些酒瓶发呆,我没办法形容这些景象,昏暗的室内景象,靠墙的酒红色的皮座位,反光的玻璃叮叮咚咚撞在一起,朗姆酒酒瓶贴着柜子最深处的木板,点歌机里放着70年代怀旧金曲,人声鼎沸,酒保擦着玻璃杯。我回过头去问她:“你经常来这里吗?”

“还好吧,这里是附近唯一一个让未成年进的酒吧。”她用轻轻手捏住吸管,喝着马提尼,含含糊糊地对我说。她的牙齿咬着吸管尖,铁锈红色的嘴唇不自然地抿在一块,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我的身上。她看了一眼窗外,又小声对我说,“你快点喝,等会儿要有警察来,我们随时准备开溜。”

小巷外面可以看见闪动的红蓝色灯光,在警车上面左右晃动,漆黑的夜晚里,衬在公寓间狭窄的通道,酒吧深红色的霓虹灯后,异常的刺眼。我拿起杯子,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东西,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暖流顿时顺着身体流了下去。我看向她,点了点头。

酒吧门被推开的时候,女孩子们落荒而逃,她们在黑暗之中奔跑的很快,卡珊卓抓住我的手从酒吧后门跑了出去。在六月燥热的天气里,我们跑得满身都是汗,我们一路逃到了湖边,我问她认不认得路,卡珊卓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们这下彻底迷路了,她坐在岸边上双眼盯着水中的月亮发呆,我凑到跟前跟她说:“这月亮会破的,你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天上的那个了。”

她瞪了我一眼,眼睛里开始出现泪水,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我艰难地从口袋里找出了快没有电的手机,晃眼的荧光下,我在谷歌地图上定位到了我的家,我扶住喝得有些多了的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卡珊卓,我凑到她耳边,用温和的声音,试图安抚她,我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今天到我家过夜吧,晚上外面不安全。”

我的母亲这个星期都不在家,我也没有按时回学校宿舍,而是拿着家里的座机装成母亲的口吻回复了学校宿管老师了一条留言,说我这个星期要去看医生,所以就在家里睡。我挂断了电话,从冰箱里拿了薯片、汽水和糖果,与从地下仓库里找到的圣诞节的小彩灯进了房间。卡珊卓已经在镜子前补好了她哭花的妆,把房里重新布置了,在地上铺好了床,房里亮着暗黄色的灯光,粉色的窗帘透出一丝浅色的光,我的老唱片机放着涅槃乐队的歌。我在墙上挂上彩灯,在她身边铺下坐垫坐了下来。

“你喜欢摇滚?”她问我。

“还好吧,我很喜欢涅槃。”我说着使劲拧开了开了一瓶汽水,我想到了他吞得那五十片安眠药,就突然觉得反胃,也许是我今天太早就喝了太多酒,我觉得我刚才吞下去了不知道多少片药,我甚至有些想把这些东西都吐出来。

“科特柯本死得太早了,我还很喜欢绿洲乐队的。”她先躺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指甲和手腕上的纹身发呆,她在学校里总是用手表或者运动手环把它遮住。

“绿洲,很好啊。”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我来给你化妆,你先闭着眼睛坐着。”她站起来,跪坐在我的面前。

她给我化了很久的妆,在结束的时候,她吻了吻我,叫我去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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